郤縠(前683年~前632年),春秋時期行唐城寨人,是行唐歷史上有確切紀年的第一人。
康熙十九年《行唐縣志?人物志?鄉賢篇》記載:“郤縠,行唐人。晉文公蒐於被廬作三軍,謀元帥。趙衰曰:‘郤縠可。’公曰:‘何以知其可也?’衰曰:‘縠說禮樂而敦詩書,必知御兵之道。’公乃使縠將中軍,而使郤溱佐之。”《中國通史?趙衰傳記》進一步揭示了趙衰舉薦郤縠的理由:“郤縠可,行年五十矣,守學彌惇。夫先王之法志,德義之府也。夫德義,生民之本也。能惇篤者,不忘百姓也。請使郤縠。”
從史書記載看,趙衰的推薦看中的是郤縠“儒者”本色,從其“說禮樂而敦詩書”而推理出“必知御兵之道”,后來郤縠的表現也證實了趙衰的眼光。從“被廬閱兵”到“城濮之戰”,充分體現了郤縠的軍事才華。雖然從受命到殉國只有短短的幾個月時間,然而,在成就晉文公春秋霸業上,郤縠以其杰出表現詮釋了儒者領兵的可行性,使得之后的為將者懂得了“把書”的重要。郤縠因此被后人推崇為儒將始祖。
郤縠的事跡在《東周列國志》中有更為詳盡的記述:在被廬大閱兵時,郤縠登壇發令,三通鼓罷,操演陣法,少者在前,長者在后,坐作進退,皆有成規。有不能者,教之,三教而不遵,以違令論,然后用刑。一連操演三日,奇正變化,指揮如意,眾將見郤縠寬嚴得體,無不悅服。方欲鳴金收兵,忽將臺之下,起一陣旋風,竟將大帥旗桿吹為兩段,眾皆變色。郤縠曰:“帥旗倒折,主將當應之。吾不能久與諸子同事,然主公必成大功。”眾問其故,縠但笑而不答。
被廬閱兵后第二年春,晉文公與眾位大臣正商議分兵討伐曹、衛大計,三軍元帥郤縠起身答道:“臣已與先軫議過,目今之事,主公當先以伐曹為名,假道于衛,衛、曹和睦,必然不應,我軍就從南河發兵,出其不意,直搗衛境,正所謂‘迅雷不及掩耳’,勝算十有八九。勝衛之后,兵鋒可乘勢直至曹地。那曹伯素失民心,加之懼我敗衛之威,必然無力抵抗,拿下曹國指日可待!”
此時,雖然戰事未開,但郤縠已是洞若觀火,對曹衛兩國之間的關系、兩國可能的軍事反應,包括曹國的民心向背、主帥心態,以及假道于衛的用兵策略、可以預見的戰爭結果等,分析得異常透徹,正所謂運籌帷幄之中,決勝千里之外!
戰爭的發展一如郤縠所料。當聽到使者報告衛國不肯借道情況時,晉文公不由地感慨道:“果不出我元帥所料也!”
大軍迂道南行,渡過黃河,行至五鹿,郤縠命先軫引兵攻破五鹿,留老將郤步揚屯守。大軍移營,進屯斂盂。正當此時,郤縠忽然得病,文公親往探視,郤縠于病危中仍以國事為重,向晉文公陳述謀略說:“臣蒙主公不世之遇,本欲涂肝裂腦,以報知遇。奈天命有限,當應折旗之兆,死在旦夕。尚有一言奉啟。”文公說:“卿有何言,寡人無不聽教。”郤縠說:“君之伐曹、衛,本謀固以致楚也。致楚必先計戰,計戰必先合齊、秦。秦遠而齊近,君還遣一使結好齊侯,愿與結盟,齊方惡楚,亦思結晉,倘得齊侯降臨,則衛、曹必懼而請成,因而收秦,此制楚之全策也。”
晉文公依計遣使通好于齊,敘述齊桓公先世之好,與結盟,同攘荊蠻。時乃春二月,郤縠卒于軍中。
《東周列國志》是清代長篇紀實小說,文學評論家指責該書“過分拘守史實,要求事事必本之于史籍”,致使“史傳氣息太濃”。而對于我們而言,正好為我們提供了不少可資佐證的史料。
臨終之前的郤縠,超然生死,再次向主公獻策,不僅又一次彰顯了郤縠的雄才大略,還體現了鞠躬盡瘁、死而后已的高尚情懷!
從出任元帥到溘然長逝,只有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,然而,郤縠的影響卻已超越時空,歷代均留下吟頌郤縠的詩篇,而郤縠也因此奠定了中國歷史上儒將始祖的地位。
附:歷代郤縠吟詠詩選
酬別留后侍郎
唐 韓 愈
為文無出相如右,謀帥難居郤縠先。歸去雪銷溱洧動,西來旌旆拂晴天。
令狐相公見示河中楊少尹贈答,兼命繼之
唐 劉禹錫
兩首新詩百字余,朱弦玉磬韻難如。漢家丞相重征后,梁苑仁風一變初。四面諸侯瞻節制,八方通貨溢河渠。自從郤縠為元帥,大將歸來盡把書。
送南陽李太傅
宋 王禹偁
紅旆飄飄奪曉霞,御筵相送出京華。仲尼俎豆真儒者,郤縠詩書屬將家。腰下已懸如斗印,門前看見筑堤沙。先朝學士期牽復,待草南陽入相麻。
古從軍行
元 王 逢
郤縠敦詩書,祭遵事雅歌。非才衒空名,覆敗誠不多。小范真吾師,匹馬雙導戈。笑擁兵十萬,夜下白鹿坡。
絕 句
明 劉 基
廟略能回十萬夫,詩書郤縠近來無。何由入奏明光殿,指點山河一統圖。